【新世界狂歡 同人】-點文:啖噬蒼天-啖伊▶啖天x伊得(有H注意)


☑OOC注意!!!
☑私設注意!!!(政治私設)
☑死亡描述注意!!!
☑番外小惡搞注意!!!

  本人不是腦袋太好能寫什麼懸疑劇的,反正相關情節幾筆帶過,政治方面有涉及主線、活動跟密話政治情節延伸與發想。
  最後,有死亡部分描寫,很輕微。
  雖然是點文,但寫著寫著不小心就爆字了,不太歡樂先抱歉啦!


✤正文開始✤

  啖天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傲氣、霸道,卻比所有的皇公貴族都要有身為上位者的骨氣;他獨裁、鐵血,卻比任何軍官世家都要有站上第一線流血的覺悟。
  他幾乎將所有的慈悲給了他的人民,即使是帶著刻意讓人誤解的殘酷,但終究是在死地環繞的火之區站穩腳步,讓太陽城在死地得以有一線生機。

  啖天是個什麼樣的臣子?

  他可以在上位者跟前單膝下跪行大禮,也可以為了他的人民對皇族釋出耐心應付,但他的頭卻永遠不會低下,帶著與身俱來為王者的傲骨,目光睥睨天下,像是永遠不會在任何人身上停駐。

  就如同他的名子,「啖天」,啖噬蒼天之人。

  伊得一直都知道啖天的個性就是那樣,不體貼、嘴又壞,硬到骨子裡的脾氣只要另一方不服軟就幾乎沒完沒了,但他也知道他藏在帶刺外殼下的溫柔、藏在言語中的關心,他習慣了,也學會去解讀「啖天」這個人。
  他也曾擔心過他這樣扭直的脾性是否會讓人過度誤會,可隨即又想這人可是太陽城可謂土皇帝般的存在,身旁也有不少優秀的人輔佐,也就沒太掛心了。

  可伊得忘了,啖天不是平民。

  準確來說,伊得也該是屬於上流社會的身份,但他忘了,他身邊的人也從未單獨將他放在這些如狼似虎的貴族面前,以至於他從未真正了解,這些上位者爾虞我詐的黑暗心思。
  伊得失神的坐在啖天床上,身旁盡是曾經相擁過的人的氣息,可隨著時間流逝,這份氣息也將漸漸消逝。
  當他真正理解這些位居上位者的殘酷,已是房間主人再不會歸來的日子。


  那是在幾天前的午後,那位正直又拘謹的騎士眷屬捎來的消息。
  抱歉,他說著,還未開口便先低頭,氣氛也隨著這句話而變得凝重。
  --抱歉,伊得,我沒辦法阻止。
  這是一場針對太陽城現任城主的暗殺行動,背後支持的貴族甚至皇族不計其數,連艾德蒙特的家族也在其中。
  為什麼?伊得問著,他知道啖天或許不是一個態度良好的地方領導,但再怎樣都會定時來光之區彙報,即使再怎麼不耐煩,平常也是安分守己的在火之區治理他的太陽城,為什麼?
  艾德蒙特答不上來,也不知該如何說明,終歸是一句「太難控制了」,太陽城的城主太不安分,即便至今他對皇族未有任何僭越之舉,但也無法用任何手段控制,即使送上美人金塊,對方也一分不取。
  「你知道,光之區的……部分貴族,想要建個牆,在死地邊界上。」艾德蒙特遲疑了下,最後還是決定全盤托出,這也是他此次來找伊得的目的,「但是,只要現任太陽城城主在的一天,不管他反不反對都是阻礙,就算強行推動,這是也已經得罪了整個火之區。」這幾乎可以說是宣戰的舉動,即便太陽城城主不會出兵,但在已經得罪並且觸怒對方的情況下,還妄想火之區的忠誠根本不可能。
  可這個「不可能」就是這次暗殺行動的導火線,與其要個不聽擺佈的未爆彈,還不如找個聽話的、能夠與他們同流合污的人上去。
  他不必會做事,甚至「不必待在太陽城」,他只要確保城民能夠安分,能夠成為死地狂暴魔物的第一目標就好。
  艾德蒙特非常不恥這個行為,然而他卻沒辦法阻止,他只能帶著其他反對這項計劃的貴族的資源,私下來找與現任太陽城城主最有淵源的大魔法師。
  伊得當下就接下這份委託,於情於理他都不會讓啖天因為這種破事被幹掉,雖然他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但想至少先趕到太陽城示警。
  可計劃才在第一步便被阻撓,理所當然知道大魔法師與眷屬關係的貴族們又怎可能毫無動作,伊得是在要出城時被攔下的,騎士團長親自來與他說明,關於現在城外的魔物暴走狀況等等,說的都是擔心他安危的詞語,但總歸就是他現在不能踏出皇都一步,甚至親自護送他回艾斯特的宅邸。
  皇都周圍也已加重警備,防的就是他這個可以說是毫無力量的大魔法師。
  伊得想發火,但他在騎士團長眼中看到到了歉意,他想到艾德蒙特,同樣在體制下難以反抗的人,即使他們同樣是貴族。
  他只能等待艾斯特與高層的疏通與艾德蒙特反對一派的貴族暗中出手,等他能趁夜出城時,也已經過了五天。
  為了低調伊得只帶著布儡一同前往,卻在進入火之區前被迫分離,不曉得從哪走漏的消息引來一堆殺手,加上死地不斷襲來的魔物,饒是能力高強的布儡也有些分身乏術,最後布儡決定隻身引開敵人,伊得則找機會進入太陽城。


  幾經奔波,終於踏入太陽城的那刻伊得差點沒腳軟,被注意到他異狀的警衛上前關心後將他帶到城主府邸,看著一路一如以往的市井,伊得慶幸著還好自己沒有來遲,接下來只要見到啖天就好,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從一路忐忑心急,被阻饒被追殺,到現在終於能見到本人,伊得不由得的鼻酸,他也算是完成一半艾德蒙特的請託了吧?
  可事與願違,從他被安置到客房那刻起,別說啖天,連吉羅都很少見著,伊得著急的不斷請人傳話,甚至想就這樣直接去找人,但不是剛好行程錯開啖天不在府邸就是傭人家臣也在敷衍他似的,連他刻意大鬧要把啖天引來結果也只有幾個傭人來幫他善後。
  這時啖天訓練出來的「只服從他」的缺點就出來了。
  伊得別無他法,他也不敢貿然隨便拉個人說,誰知道這人可否信任?最後他是埋伏在轉角逮住難得現身的吉羅,千拜託萬拜託才讓他將他帶去找啖天。
  「大魔法師閣下,現在太陽城因為要籌備一些祭典儀式,所以啖天大人最近特別忙碌。」
  「但總不會連五分鐘都沒有吧!只要一下時間就好,這真的很重要!」面對吉羅的無奈,伊得講著也有些心酸,自己是這麼急迫這麼擔心,什麼時候他在太陽城這麼不受待見了。
  而與啖天的會面也是糟糕透頂,眼前的人完全把看到他的不耐煩與煩躁發揮的淋漓盡致,見到他皺著眉劈頭就一句「在房間鬧完了現在又要來煩我嗎?我現在沒空陪你胡鬧,不然就滾回光之區。」
  「你!不是……我有重要的事……」
  聽到對方的言論,伊得深吸口氣壓下怒火,趕忙先說正事,孰料啖天根本連給他一句話的耐心都沒有,拎著他的領子就將他拖回客房,並警告他乖乖待著別亂跑給他添亂。
  「等等!啖天!你個混帳!我是真的有事,我--」
  碰!
  房門應聲關上。
  「在這種時候還讓我親自護送回房也該夠了吧!給我安分點!」啖天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接著腳步聲逐漸遠去。
  「啖天!該死,混蛋!開門!」伊得伸手轉動門把,無奈整個被鎖死,不死心地想從窗戶脫逃,這才發現別說門了,連同他的窗,整個房間都被魔法封了,完全進出不得。
  「混蛋!我去你的,啖天!我去你的!我是真的有事,是真的有事啊!王八蛋,你這什麼態度!」失控的拿起桌上的杯子砸向門,杯子碎了被魔法隔離的空間毫無損傷,伊得看著地上的碎片失落的靠著床滑坐在地。
  --別氣餒,伊得,那個王八蛋不可能關你一輩子,晚餐總有人來送,到時候……
  一邊為自己打氣,邊想著等事情結束後要賞他幾拳。
  但他卻沒能等到傍晚。
  伊得接到噩耗時房間的魔法結界正巧消失,沒來的及開心府邸便傳來凶訊。

  太陽城主啖天外出視察活動場地被刺殺身亡。

  黑夜來臨,伊得宛若墜入冰窖,渾身冰冷,什麼都感覺不到。


  餐點被原封不動地退出去,伊得躺在啖天房裡,任由這也幾乎要消失的那人的氣息包圍自己,現在終於沒人擋他了,不管他要去啖天辦公室還是他的房間,現在仔細回想起那個混蛋對他的態度,看他這樣匆匆趕來,再怎樣也不會如此避不見面,想必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也許是為了怕他礙事,也或許是怕他被牽連,但不管是哪個伊得都沒興趣知道,畢竟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個固執、自傲的傢伙,從沒想過要依靠他人,即使他真的幫不上太多忙,但……
  太陽城的風不知何時停了,終日黃沙漫天的夜空卻被陰雲遮著,府邸的夜晚寂靜的駭人,卻不知有多少哀戚。

  這個消息還不能讓城民知道,即使在府邸,也僅有少數侍衛與一同前往的侍從知曉,因為現在真相還不明,為了不引起恐慌與後續種種,啖天甚至不能在第一時間得到他應有的安置。
  當吉羅告知他時,伊得只是平靜的聽著,連他自己都有些訝異。
  他意外的沒感到太多悲傷,但思緒卻不斷回憶著他們彼此相處過的種種,每一段都定格在對方的眼神,說到底,這個桀驁不馴的人,可從有將視線落在他身上過?
  他注視的東西太多、心裡的期望太廣,人民、太陽城、死地的防禦等等,他與他也只是因為大魔法師與眷屬的關係而搭上線,伊得知道他不可能只看著他一人,他也不希望對方如此,但此刻卻希冀著有沒有哪一次,對方的目光曾在他身上停留過。


  沒有啖天的第一天跟往常一樣,伊得幾乎都在啖天房裡度過,唯一一次出去,是為向吉羅詢問啖天現在被安置在何處,於情與理他都該去看看,但吉羅回絕他的請求,只希望他能體諒,於是他便回房了。
  他仍然吃不下任何東西,只飲用少數的水,他只是不餓,伊得這麼說著,就讓傭人將東西收下去,這也是他難得浪費食物,再後來他告訴來收拾的人,要是有需要飲食會自己去廚房,之後就沒人再來找他了。


  沒有啖天的第二天開始漫長,連時間都開始跟他作對似的,伊得渾身都不舒服,腦袋昏沉沉的,身體也懶懶的就只是躺在啖天床上,他開始想著該不該聯絡艾斯特派人來接他,但手卻一直沒有動作,最後他倒頭回去補眠,也許一覺後會好一點。
  再次醒來後沉重的感覺沒有減少,他又飲了少量的水,能感覺胃酸在翻騰,但他仍不覺得飢餓,伊得以為自己睡了不少時間,但醒來後才發現自己也不過多賴床一個小時,他甚至反覆看了時間,確定裝置沒壞後又倒了回去。
  時間過得異常緩慢,今天他沒再見到吉羅,大概也忙得抽不開身,光是「下任的城主」這事就夠忙的了。
  下任的城主,想到這,伊得感覺心抽了下,身體似乎更不舒服,他難得奢侈的在白天洗了澡,接著再度回到床上,連根手指都不想動。
  不知何時他再度睡去,甦醒時才正午,他想著自己應該要用點午膳,但卻連走到廚房的動力沒有,啖天的房裡除了幾宗卷軸跟幾個擺飾,像他這麼自律的人,房裡自然不會有任何零食。

  不曉得蘇利怎麼樣了?

  想到那隻剛失去主人的小寵物,伊得終於撐起身子前去看看牠。
  蘇利似是還不知道自己主人的事,正無憂無慮的窩在他身邊接受他的撫摸,伊得看著牠就想到之前他想抱蘇利,結果被那對利爪刮傷,蘇利眼看自己犯錯嚇的縮在他腳邊討好,他想也沒想就找把剪刀想幫牠修指甲,畢竟在他家鄉寵物都是這樣的,蘇利當然不願意,你追我跑的追逐戰最後在啖天抓住他要他別欺負自己寵物下才落幕。
  看完蘇利的伊得回啖天房後啊了聲,想著自己應該順道去餐廳拿點東西吃,但現在回來了,也就沒有想出門的慾望了。

  傍晚,吉羅抽空來找他,勸他一些話後,又再度投身到工作中。
  伊得晚上跟廚房要了一杯不曉得什麼動物的熱奶蜜茶,喝起來有點像蜂蜜牛奶,就這樣作為一餐。
  他很早就睡了,那時從天台望下街上民宅的燈火都還未熄,街上還有不少城民在活動,但伊得只覺得疲累,今天過得太悠長,時間像是成了兩倍,怎麼跑都不到終點似的。


  沒有啖天的第三天時間像是靜止般,伊得在午夜醒來時頭痛欲裂,接著又在翻覆中睡去,迷迷茫茫的,接著在凌晨清醒,幾天沒進什麼食的身體開始抗議,他想他或許也有些感冒,畢竟沙漠的天氣早晚溫差之大。

  凌晨傭人才剛開始準備,現在去廚房無疑是造成大家麻煩,他逼自己再躺一下,平常都睡的七晚八晚的,今天居然能這麼早起。
  再次睜開眼,太陽已完全升起,透過窗邊的簾子,隨著風一下沒一下的照射進來,伊得看了下時間還很早,他打理好自己,去廚房要了杯熱蜜奶當早餐,接著就去找吉羅,看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
  為了隱密消息也未免節外生枝,吉羅仍不許任何人探望啖天,在伊得說明來意後,雖然遲疑了下,但吉羅還是帶著他到另一間辦公室,太難的公文他不會,但吉羅分類出只需要蓋章或批印的文件讓他處理。
  這很簡單,他想,就只是蓋個章劃個日期什麼的,但當第三疊公文來時,伊得沉默了,即使宅邸的主人不在了,日月卻不會停止。
  待伊得處理完大半,意外地發覺竟然才剛中午,吉羅再次進來,問他要吃什麼,他只表示現在沒什麼胃口,有需要會自己處理,接著又再投身到文書裡。

  等他覺得困乏稍作休息時,也不過才過兩個小時,手邊的公文幾乎都處理好了,伊得對自己的辦事速度很滿意,雖然從事產品設計師,但在之前也不是沒做過文書打工,為此還練了一些不同的翻頁花招。
  伊得將最後一筆文件處理好,自動自發的拿去給吉羅,順便討其他的工作,在經過桌前驀地瞥見對方桌上的公文,是有關新指派的太陽城城主相關事宜。
  吉羅有些慌張地將文件收起,這應該是機密,但伊得還是發問了,對方只說不曉得從哪走漏的消息,昨天光之區那就送來關於城主繼任相關事宜的公文,畢竟啖天無子嗣,自然就由皇都指派。
  伊得沒再表示什麼,吉羅現下也沒工作給他,只請他去吃個東西休息一下。
  他回到房裡,木然地坐在床上,這個房間已經沒什麼主人的氣息了,但每一處伊得都能想起他們曾經相處的時光,撇去那些淫靡,剩下的只有逐漸褪色的鮮活記憶。
  他想著,明天就去連絡艾斯特吧!
  伊得躺回床上,看著這幾天他已經看到膩的天花板想,之後除了與祭壇相關的事情,應該也不會來這了,也許離開前,可以跟吉羅問一下蘇利,啖天的其他寵物他沒辦法,那些凶獸八成也只有啖天能制伏,恐怕之後不是被野放,就是被處理掉吧?他不認為新城主會喜歡這些東西,但蘇利還算親近他,雖然不曉得能不能適應光之區的氣候,但他想將牠帶走,況且之後府邸人員換新應該也沒人會好好照顧這隻小虎豹了。

  在床上醒醒睡睡,身體怎麼都不見好轉,頭也是昏沉眩然,他幾次起床只喝口水,時間像是停滯般,好不容易捱到晚上,伊得走到天台看著底下燈火闌珊,興起的披上衣服想去走走,最後看看太陽城的市街,並在在真正入夜前回宅邸。
  吉羅依然說沒有事情要他幫忙,於是他回到房裡,倒回床上再次睡去。

  夢裡一切都如披了紗般朦朦朧朧,他似乎作著夢,又像是什麼都沒作,隱約間似乎有人搖著他,接著是食物的香氣。
  甫睜眼的伊得一時還搞不清楚狀況,盯著天花板半傾,才注意到房間有了火光,他以為他還在夢中,直到看到了那個靠在牆邊環著手的身影,他更篤定自己還在作夢。

  「睡傻了嗎?快吃!」

  一個餐盤推到他面前,但伊得只是看著眼前的人走近他,接著在床邊落坐。
  他捏了捏自己的臉,力道痛到都快飆淚,接著伸手欲觸碰對方,但又害怕一切都只是幻覺,一場夢。
  伸出的手就這麼僵在那邊,直到眼前的人嘖了聲,抓住他的手壓向自己的胸膛。

  感受到了嗎?他說,我還活著。

  手心下的心跳如此鮮明,強而有力的穿透肌膚,一跳一下的填補他心口的空缺。
  直到另一個炙熱的手指擦上他眼尾,抹去他的淚,伊得才發現,不知何時,他以淚流滿面。
  「啖天?啖天啖天……混蛋……啖天,嗚……」像是要將這些天的壓抑全數傾出,情緒一旦潰堤便難以止息,伊得幾乎是用撲的撞向對方懷中,抱著人咽泣顫抖,只能一遍遍喊著這個深深刻印在他心上的名字。
  啖天看著伏在他胸前潸然淚下的人,一時也不知要怎麼辦,他沒有太多安慰人的經驗,只能抱著這副身體輕輕拍著背,「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比起這個,你快點給我吃飯,要冷了。」
  聽到這話的伊得頓了下,接著抬起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見到我就只說這個?你、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之前對我是什麼態度!混蛋!」
  承受著他的怒罵,啖天看著邊抽泣邊罵人的人,難得沒有回嘴,輕嘆口氣,托起對方下顎,低頭吻上鹹濕的嘴,分離時,那哭得紅腫的眼終於清澈了些。
  「別哭了。」他再次這麼說著。
  待伊得心情平復些,啖天又再次催促他吃飯,但他根本不敢放開他,最後啖天喬了個位置,跟他一同坐在床上半摟著他,兩兩緊靠著,伊得才終於拾起餐具,幾天來首次的進食。
  「現在我還活著的事不能聲張,事情就快結束了,我要一網打盡所有膽敢在我的地盤囂張的垃圾!」啖天說著,看身旁的人餐具停下,再次指了指餐點提醒,大有他不吃完他就不解釋的意味。
  「你果然早就知道有人要暗殺你了。」
  「還等你送消息,早在你來的三天前就抓到幾個在城裡鬼鬼祟祟的臭蟲。」啖天哼了聲,在逼供下這些人也招了不少事,之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唯一沒料到的,就是這個沒用的大魔法師,居然會在這個時間跑過來,還拼了命的要警告他,卻不知自己也已經是目標之一。
  他只能盡量與他拉開距離,又不能讓他真的離開他的府邸,這段時間還截殺多少刺客就更不用說了。
  「你至少也跟我說一下啊!」伊得哀怨的說著,「本來我都要離開了,看到光之區那些混蛋居然已經要派下任城主過來,還想著要把蘇利一起帶走的。」讓他一顆心就這樣空著,近乎絕望的心情幾乎阻斷他所有的情緒,哪怕給他一個暗示,或偷偷送句話都好。
  不過想著這幾天吉羅貌似也沒太多的情緒,還一再阻止他找人,也許真的是自己太遲鈍也說不定,但這種情形沒意識到也不能怪他啊!
  「所以,你現在突然出現沒問題嗎?那個燈火,要不要先熄掉?」
  「沒事,我有在注意,而且我不回來你要餓死在我房間嗎?!我知道你是笨蛋,但不知道你能蠢成這樣,人都死了你還把自己賠進去一點意義都沒有!」天知道他帶著部下一路追擊完剩下的殺手,結果回程路上就接到他管家的訊息,說什麼大魔法師想跟著殉命,讓他也不知該氣還是該說他重情,但唯一肯定的就是這傢伙真的是個白癡,啖天沒好氣的想。
  伊得被罵著,想到這幾天委屈又再次湧上,眼眶不能控制的又有些濕潤了,「什麼笨蛋!難道你要我歡天喜地的大吃大喝嗎?還有誰要跟你殉命,我只是沒胃口而已,你才是混蛋!」
  眼看著那還泛著紅的眼眶又有越發濕潤的跡象,啖天再度嘆口氣,感覺短短這晚嘆的氣都要比他往年多了,他怎麼不知道這傢伙這麼愛哭?於是他再次低下頭,在對方唇上輕啄了下,結果換來其他的抗議。
  「你以為在拍什麼偶像劇,用親吻止淚的浪漫已經老梗了,比我還老!」

  對方又開始說著他聽不懂的話,啖天看著恢復活力與他鬥嘴的傢伙,挑眉道,那麼,你想怎樣?


  昏暗的火光在空間裡搖曳著橙色光亮照亮彼此,啖天英挺的五官在陰影中更顯深邃,他眼神如墨,寂靜的如同深潭,卻隱隱散發出獵食者攝人的氣息。
  背著光的伊得在陰影裡,幾絲光照只映的出那再次盈滿水氣的雙眼,淚光在眼眶中轉著卻沒有落下,他跨坐在底下的人身上,臀縫蹭著早已堅挺的炙熱,手指則被那人抓著強硬的擠進自己的內壁。
  啖天一手扶著對方的腰,一手壓著對方的手,柔軟緊緻的內裏一下一顫的將他包覆,不斷引誘著他破壞的衝動,但啖天只是耐心著幫忙擴充,反而是伊得焦躁了起來。
  粗硬的堅挺不時滑過他的穴口,卻遲遲沒有進入,啖天修長的手指能輕易的按壓到他的敏感,但也只是不斷累積他的慾望,他嗚咽著哀求要他進入,但對方仍只是淡然的抽動手指。
  又一次壓過前列腺,伊得有些腰軟的喘氣,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沒想到有天會被手指弄得虛軟,但啖天的另一隻手仍禁錮著他的身子,讓他連抬起身將那根已經準備好的肉柱埋入身內都無法,體內的手指已經增加到三根,加上他自己的,已足夠容納下對方了,可啖天仍然說著他會受傷,繼續這場看不到底的情慾折磨。

  騙子!

  伊得帶著哭腔的鼻音軟軟的指控著,明明答應要讓他自己來的。
  在伊得終於要忍受不住釋放時,手指倏地抽走,一瞬的空虛迎來的是過份滾燙的慾望,滿滿的將他填的毫無任何空隙,抬起的白皙頸脖伸到極限,無聲的呻吟伴隨著白灼射出,他在被插入的同時高潮了,然而高潮還未落,體內的肉柱卻毫無遲疑的開始頂弄,一下深過一下,延遲了高潮的餘韻。
  「嗯……哼嗯……」伊得趴在啖天的胸口,前身無力,但腰卻誠實隨著慾望擺動,將自己的敏感送上,那帶著黃沙與太陽的氣息環繞著他,像是催情劑般令他更加飢渴。
  碩大的硬物不斷擦過前列腺,意有所指地朝著更深的秘地前進,接著終於找到一處緊密,幾番戳刺後直挺而入,酥麻的快感如電擊般竄上背脊,原本就沒多少力氣的身體頓時癱軟,伊得的呻吟開使破碎,快意刺激著腦袋全糊成一團。
  啖天突破結腸口後便專注進攻著這處令身上的人戰慄不已的地方,不時擦過前列腺的快感令對方的呻吟更加嬌媚,照著記憶中的敏感位置一一碾壓,啖天滿意的看著伊得在情潮中沉淪。
  雖然事前首次答應任對方騎在他之上,但看到對方佈滿潮紅的媚態後,啖天便果斷決定拿回主導權,他發覺自己比想像中要來的想要這人,尤其在看到他因他的離去而失魂後。
  他不曉得去了幾次了,體內的炙熱仍在他的身後撻伐,伊得感覺自己被串在鐵柱上載浮載沉,幾乎像要被貫穿,啖天略微粗暴的動作在幾天的悲愴後全化作渴望,對這個深深刻在他心上的男人的渴求,恍然間,他看見那對顏色異同的眉眼,正映照著他的身影。

  他正看著他,他有看著他嗎?

  「啖……嗯、啖天……啖天……哼嗯……啊……」他反覆的叫著這天個名字,心中從出現過的期望卻沒說出口,呻吟代替了混了點苦楚的愉悅。
  啖天皺著眉看著失神在情慾裡的人,不知為何歡愉裡有了點別的東西,他想著也許對方下意識仍覺得不安而安撫的吻上他,並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我在這。」放緩聲音,啖天難得溫和的說著,下秒翻個身,將兩人的位置互換。
  「我在這。」他再次說著,但肢體的動作卻不如他的語氣那般溫柔,抬起對方的腿,他再次重重的挺入,「伊得,看著我、感受我,我在這。」所以,別再為他傷感了。
  這是單方面的掠奪,甬道的灼熱瘋狂的進出著,鞭笞著體內的每一處敏感,這個體位讓伊得在無處可逃,被緊緊圈住的腰只能任由對方的擺弄而晃著,被動的承受所有近乎要將人化掉的快感,就在他幾近暈眩時,體內的肉莖終於噴射出更加燙人的白灼。
  澆在深處的飽脹感令伊得再次迎來更為綿長的高潮,全身無力的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對方的手後昏睡過去。


  抓住對方因失去意識滑下的手,握在掌心的溫度是微熱的冰冷,不用刻意細量就能感覺到輕了不少的體重,啖天撐著頭側躺在對方身邊,雖然他不認為自己的計劃與決定是錯的,但看著倒在身旁熟睡的人這幾天憔悴不少的面容,心仍微微揪起,痛著。
  今晚不知第幾度的,再次嘆出氣來,既惱又無奈,還有他不想承認的,被放在心上的喜悅,以往面對這種軟弱之人,他總是要對方挺起胸站直身繼續自己該走的路,理所當然也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傢伙,可這些處事原則在遇到伊得後,都一次次的不斷被打破,最後隨著對方的步調被牽著走。
  將對方簡單清理後,啖天輕輕的將人放回自己床上,酣睡的人下意識朝著更為溫暖的地方靠去,未怕吵醒對方,啖天靜待窩在他身上的人再次深眠,才輕手輕腳的抽開手,緩緩退出房間。
  再等等吧!愛哭的大魔法師。
  啖天無聲的說著,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了。


  翌晨,伊得在只剩他溫度的床上甦醒,昨晚的溫存如夢一場,但身體的鈍痛與沉重昭示著真實,胸口被暖流充盈,雖然疲倦心情卻輕鬆無比。
  啖天沒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昨夜的瘋狂也被整理乾淨,伊得懶洋洋地賴在床上,沒多久,府邸的傭人送來早飯--即使他沒特別交代過--伊得久違的餓了,雖然只是白粥,但他仍吃得津津有味。
  再懶在床上一點時間,他撐起身走向吉羅的辦公室,再次向他要點事做,這次吉羅沒再回絕他,相反地,昨日的公文有多仁慈,今日就有多嚴酷,等伊得回過神,眼前是三疊幾乎要比他高的文件。
  平常處理的人是鬼吧?吉羅跟啖天果然不是人。
  想著自己是否答應的太過直爽時,躍入眼簾的是有著啖天親簽的文件,還有些濕潤的墨水淺薄的暈開一筆,伊得看著這些的字跡半晌,認命地低頭開始作業。


  等一切塵埃落定,伊得已在公文堆裡埋了三天,啖天回來時他正死在一疊吉羅要他花式回絕的預算申請報告裡,前者毫不隱晦的狠狠鄙視他一番,接著就被攔腰抱起丟到一旁的軟椅上。
  啖天則落坐在伊得原本的位置。
  「啖天……」
  「礙事。」
  見面的感動碎成渣,連風都不必就消散在這間辦公室中。
  伊得哼著聲問了關於這次事件的事情,又擔心的看著已經埋頭工作的人,企圖從他身上找出任何可能受傷或已經受傷的地方,啖天被他看得不自在,才咬著牙為他解答。

  簡言之,早在伊得來之前,就透過被他抓到的刺客口中得知這次的暗殺計劃,也早有準備,當天離開宅邸後如預料那般被襲,之後就是伊得知道的假死並刻意隱藏此消息,藉此讓能自由活動的吉羅與親信抓出在宅邸的間諜,同時間啖天則在外追擊剩餘的殺手。
  以及,在火之區邊界「迎接」從光之區遠道而來取代他即將成為現任太陽城城主的貴族,當然最後被「恭送」回去了。

  啖天說著還興致勃勃的帶著伊得參觀地牢的「戰利品」作為證據,一堆被他抓來的殺手正囚在裡頭,四肢被魔法禁錮五花大綁,之後等著要反贈給光之區的大禮。
  伊得本來還不肯去,他是現代文明人啊!看著血腥會反胃的!但令他意外的,地牢雖稱不上乾淨,卻沒有他想像中血肉模糊的畫面,環境也整潔,就是暗了點,看到此景他終於放心了,他相信啖天會妥善處理,不管是他自己的人生安危,還是之後的種種。


  夜晚,一道火紅的身影走下階梯,來到地牢深處,滑門後方滿是霉與鐵鏽的氣味,混合著陣陣都是死亡的氣息,幾名已被刑求的不成人樣的殺手七橫八豎的倒在一旁,染在身上暗紅的液體已經乾涸凝結。
  一名還能坐在椅子上的人低垂著頭,氣息微薄,靠著幾絲魔法維持意識與生命,注意到朝他靠近的人影,瞳孔因驚恐而收縮。
  「那麼,接下來就繼續吧!」啖天笑著,帶著冷意,接獲命令的刑官拿著刑具上前。

  這是屬於他的殘酷,那個天真的傢伙不需要知道的另一面。


  這天,是各地領主與貴族世家們定期彙報的日子,也是定期聚會交換利益的宴會日,然而這次的會場卻多了惶然的氣氛,貴族們彼此交頭接耳,眼中是故作鎮定的驚懼。
  他們早就把後綴清理乾淨了,沒有證據,也沒人查的到他們的,沒有人……

  嗙!

  皇宮的大門再次開啟,四周靜默下來。
  來者挺拔的身子與穩健的步伐一步一下的在鑲鑽的地面上敲出響亮的聲響,迴盪在整個空間,也像是要敲穿所有人胸口似的,他們大氣不敢喘一聲。
  那焰紅的身影走向坐在中央的最高皇族,在對方顫抖的凝視下,單膝跪下例行的宣誓效忠,接著他抬起頭緩緩起身,眼中的狂傲與霸氣更甚,勾起的嘴角像是嘲諷又像是屠刀,架在所有人頸脖上。

  他簡潔俐落的報告完便離去,沒有留下,但在場的威壓卻遲遲沒有散去,壓著所有人心頭一滯,令人窒息。




✤番外1.

  伊得被囚禁在太陽城城主府邸,每天被慘無人道的呼來喝去當打雜小弟,一早要跑腿、文件蓋章、餵蘇利(但不准再剪牠指甲)、在討厭鬼身旁隨時待命,除了偶爾會被吉羅餵食點心外,伊得感覺根本就是回到了社畜生活,還是沒有終點打卡的那種。
  然到晚上工作也還沒結束,因為他必須「服侍」偉大的太陽城城主,雖然這份工作是蠻切合他意的,但在連續幾天早上操勞、晚上也操勞還要被當人型抱枕的情況下,饒是性慾旺盛的伊得也開始吃不消了。
  這個殘暴不仁的太陽城城主,還真是將他的「身價」榨的一毛不勝啊!

  一切起因於幾天前當伊得決定回光之區時,某個惡鬼釋出的請款單,上面洋洋灑灑幾十項,是自己之前為了引他來刻意大鬧而破壞的東西,現在欲跟他求償了啊!
  伊得一筆筆看過,越看越心驚,他都已經挑看起來沒那麼金貴的東西砸了!當初就該直接找個警衛對毆!還有獅饕蛋是什麼?這個居然是最貴的,甚至比所有東西加起來還貴上兩、三倍,他不記得他有砸過什麼食物還是跑到獸棚之類的啊!
  「閣下,那是啖天大人聽到您來太陽城後,一時失手掉落而碎掉的珍稀魔物蛋。」吉羅貼心的解釋。
  「吉羅!」啖天乾咳了聲,試圖掩蓋雙頰逐漸攀上的紅暈,「總之,起因都是因為你,這筆費用你也別想賴!」
  你以為這樣很浪漫嗎?
  伊得白眼差點沒翻到腦後的內心瘋狂吐槽,但令他最為火大的,是這臭小子後面的那句,「你也可以聯絡你宅邸的首富來替你還債」,這擺明坑人的節奏伊得又怎會如他所願?個人做事個人當,他就爛命一條,要殺要刮隨便他!氣急的伊得,完全忘了先付款後再還艾斯特債的選項。
  無奈賣身契已簽下去,直到還完款都得在太陽城城主手下作苦役。

  這種生活直到第四天,伊得終於受不了的放爛在啖天辦公室的躺椅上,正大光明的偷閒,一臉擺明著「我累了反正就是要擺爛你叫我也不會動」的樣子,啖天又好氣又好笑,最後還是隨他去休息,反正他們時間還多著,只要他這段時間好好吃飯就好。
  他當然不會告訴他,光之區的的使魔毫不客氣將他無償出租的事,只要他們的主人不是受到強迫而是自願留下,人就租給他半至一個月的還債時間。




✤番外2.

  伊得最近覺得啖天很奇怪,突然變得很愛抱他,說抱也不大對,時不時就會輕捏他的手臂、腰部,審視的眼神也說不出的詭異,即使手環著他的腰,也感覺不出一絲想要擁抱他的意念。
  直到某次看到餐桌上的肉,才想到自己在原世界曾看過的,菜市場阿桑用手秤肉的樣子,思及此伊得頓時恍然大悟,這就是肉販看豬肉的眼神啊!想通後隨即而來的是恐懼,該不會,啖天發覺他價值太低,因此要直接將他秤斤賣了?
  可這價值也不是對方說了算吧?艾斯特說過他的魔力很值錢,每晚每晚都被啖天予取予求魔力,再怎樣也不可能毫無價值吧?!
  也不是他要腦袋進水想這些,最近啖天對他的大份量餵食可是有目共睹,連吉羅都曾向啖天委婉表示過這份量對他來不是那麼的合適。
  左思右想也沒個所以然,因此伊得決定即刻就去對答案。

  「啖天!」
  「我很忙不要煩我。」啖天頭也不抬的秒道。
  「我有事情想問你,就是……你除了當城主之外,還有在經營什麼額外事業嗎?」沒理會對方回應,伊得顧自問著,反正對方真的不理他就會完全無視他了。
  「你是指什麼?」
  「呃,肉販?……不要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
  「首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就是獸棚內的戰獸,即使病老也都不會淪為食物;其次,你要有時間問這沒意義的問題,不如去幫吉羅的忙怎麼樣?」啖天壓下不耐道,他就不該指望這傢伙腦袋能有一天正常。
  「才不是!說來說去都是因為你最近……呃,很奇怪!」
  「我?」
  「你最近老像看什麼肉類一樣看著我,還對我的肉又捏又揉的,所以我才會懷疑你是不是有在做什麼恐怖勾當,說真的,你不會有一天把我做成人肉叉燒包或人體拼盤吧?」
  啖天的表情從挑著眉一臉洗耳恭聽到逐漸迷茫,腦袋已經產生宇宙的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只是看這個之前因節食整個瘦一圈的傢伙到底胖回來沒而做出的舉動,居然會被誤會到這種根本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地方。

  這是不知第幾次,啖天思索著為什麼自己會喜歡這傢伙,還有自己在他眼中到底是什麼樣子。




✤關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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