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注意!!
☑私設注意(非常多)
☑死亡與微血腥描寫
夜靈鳥的IF線,微恐怖BE走向,如果伊得真的被食物了的話。其實算是全員無CP,不過後期玖伊有高一點。
✤正文開始✤
當他們到樹頂時,一切都為時已晚。
鳥去巢空。
被隱藏的真實伴隨著惡臭將殘酷潰爛在眾人面前。
八雲當場摀著嘴到一旁乾嘔,隨後真的吐出了點東西,刺鼻的氣味不斷刺激著嗅覺。
現場零散的肉塊與血漬,像是放到發霉的薯泥被紅莓的史萊姆包覆,散著滿滿的惡臭以及唾液黏稠的腥味,巢的四周、樹枝、枝葉上,掛著時間不一的殘骸,多數已經乾燥,暗紅至棕黑深淺不一的塗抹在巢的每一處,鳥巢中央,則多了幾分鮮紅、尚還濃稠新鮮的血灘,與幾塊殘缺被嚼爛的肉塊,比肉市的肉畜還要更加髒亂廉價。
幾片破布零散的掛在枝葉與巢隙間,花花綠綠的宛如從中竄出的幾朵小花,卻同樣染著腐敗的殷血與臭氣。
艾德蒙特在一片血水爛肉中,撈出一塊勉強能看到紅黑樣式的鍊子,那是這幾日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衣服裝飾,手工製作、獨一無二的……
艾德蒙特想摀住嘴,卻發覺手上的黏膩嗆鼻,暈眩感這時才襲來,幾乎要讓他站不住,就在差點倒下時,被另一股力量扶住,遺留物在顫抖的手中被接到另一個同樣輕顫的手裡。
啖天緊緊握著手中的鍊飾,將顫抖與絕望一同握進手裡,他感覺自己的右眼生疼,明明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契約,連現任主人消亡都無法示警的沒用東西,但他卻覺得眼前一片發黑,疼得令他無法思考。
呼吸困難,他仍不輕易張口喘息,嘆氣會成為缺口,而他是領導者,本就該保持理性,不應隨意將脆弱示於人前。
面前的鮮血還未乾涸,卻沒人敢再伸手進那潭宛若不見底的血淵。
他們在等待。
等待妖鳥歸巢時。
然而最後連這點掙扎與復仇都不給予的,是啖天低吟的道著,「無用功。」
他甚至差點被急襲而來的白刃劈開,被崑西擋下的銀白殺手再次退回陰影。
「這隻魔物不會回來了,等再久都是無用功。」這是他多年捕捉、養育魔物,並從中觀察並習得的經驗,啖天再次說道,「這隻妖鳥已經棄巢,牠不會回來了。」
崑西同意他的話。
此處已被收拾的「太乾淨」,僅剩幾點食物殘渣,什麼都沒留下,哪怕一根羽毛都沒見著。
紡紗山是目前他們的唯一線索,如今這一席話,不啻是將眾人唯一的希(報)望(復)抹除,那一瞬,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乏力。
在一片漫長的沉寂中,最先瘋狂的是坐倒在一旁,神情有些恍惚的八雲,數條黑蛇從身後漆黑的魔力中顯現,倒豎瞳孔帶著瘋狂朝著陰影一隅淡然的紫色身影襲去。
「等等!八雲!」
「呵。」玖夜看著不知好歹的蛇妖襲來的攻擊,手一揮輕易化去,揚起嘲諷的笑開口就要出言譏刺。
--沒用小少爺跟他沒用的眷屬們。
他是想這麼說的,怎料反像是自己中了幻術般,「小少爺」三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他暗暗試了幾次,只覺心裡如被重物狠狠壓住的不痛快感增大,刺耳的言語卻仍被封口,從他跟著這堆無趣的人上來、從看到整巢的慘況後、從這骯髒的氣味不斷充斥他嗅覺,他站在暗處、陰影下,冷漠地看著眾人的滑稽,隻字未語。
他不懂這種感覺,比起茫然更大的是憤怒與冰冷,他的狐火燃跳炙熱,心情卻酷寒窒人,於是他快速歛起自己的神態,森然的撇了其他眷屬們一眼,隨即消失在眾人眼前,在他真正失態之前。
失去分怒支點的八雲陡然跌坐在地,奧利文趕忙上前關心,卻一句話也沒能說出。
「八雲。」開口的是艾德蒙特,八雲,這不是任何人的錯。
他懂的,也曉得這是遷怒,但他還是難以自己的深深自責,要是他早點來就好、要是他夠強就好、要是他沒被崑西先生攔下就好、要是,他不要相信玖夜大人的話就好……太多太多,雜亂的思緒沖刷著他的理智,八雲茫然地看著在他身邊的兩人,一開一闔的嘴說著他應該要聽懂的話,他卻全然無法理解。
原本跟他們一起上來的布儡不知何時離開了,八成是去追蹤妖鳥的蹤跡,被喚醒的殺戮人偶,恐怕永遠再無法溫暖起來。
「姑獲鳥的狡詐,連狐妖都得顯天真,你們別輕舉妄動,會很麻煩。」崑西丟下這句話,在確認他們沒事後,也轉身離去。
在場只剩下新生代的眷屬,然而多數都不知如何反應,他們在這惡氣薰天的巢裡,像是要把自己的身心都完全浸染至腐敗。
最後,首先起身離開的是啖天,他沒有多說什麼,也沒再看任何人,他感到腳步虛浮、頭也有些昏沉,身體很沉重,像極還小的時候躺臥病榻時的自己,弱小怯弱又無能為力,可終究,他與那時的自己並無二異,他什麼都留不住、什麼都護不了。
艾德蒙特與奧利文分別攙扶跟安慰已經悲痛跟自責到宛若失魂的八雲與可爾,直到山下、直到宅邸前,離別之際,艾德蒙特說著,他定會找到那個妖鳥,畢竟若放任不管,一定還會有其他民眾受害,於情於理,騎士團都不能容忍這種事,所以,他定會找到,並剷除牠!
艾德蒙特保證道,即使他的誓言已經沒有任何信用可言。
國王的任務、朋友的冀望、首富的信任,還有那,重要的守護,在這天全都碎如沙石,隨著那攤血淵沉沒再無法彌補。
『姑獲鳥的狡詐,連狐妖都得顯天真。』
這不過是可笑的兒歌、愚蠢人類的耳語,然而此刻他卻變得比這些笑語更加愚昧。
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玖夜在茫茫天地間存找哪怕一絲蛛絲馬跡,連他都不知這執著何來,最後全歸於自己的高傲不容踐踏。
姑獲鳥,極為少見的夜中妖,夜飛晝藏,成鳥能長到九顆頭,妖力隨頭顱數倍增。
玖夜想著自己第一次找去時,那隻妖鳥只有一顆頭傻裡傻氣的,也是如此讓他誤以為是另一隻更蠢笨的夜靈鳥,只是他不懂,為什麼牠不抓孩子而是抓……也許是因為這次的目標跟幼崽其實沒多大差別,愚蠢吵鬧又天真,帶著可笑的小慈小愛,還有以為能藏於心實則喜憂於色的小少爺啊!
不過是一抹思緒的念起,玖夜便感氣息紊亂,稍早的噁心與暈眩感再度襲來,心一抽抽的,像是以前跟其他大妖打架時差點被劃開心臟那般疼痛,只是這次的瘀血恐怕會跟著他好長、好長、好長一段時間了。
日夜不斷的探尋,終於讓他在死地深處惡沼環伺的岩壁峻峭至高處,找到了那隻因獲得大量魔力正聚精於進化的妖鳥。
姑獲鳥抬起頭時水汪汪的眼純真又無害的看著來者,發覺來人不善帶著森寒氣息而來時甚至蜷縮著瑟瑟發抖求饒,牠說牠什麼都不曉得,骨碌碌的大眼轉了幾滴淚,看得來人只是更加氣恨,指尖躍動幾點狐火串成線再成熊熊大火向牠咬去。
玖夜以為一舉擒獲卻在狐火燒烈前,另一股陰寒的魔力與之對撞,瞬間的法術引爆狐火炸裂四散,零星苗火如飛塵在沼澤染上零零星星的紫焰。
下秒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從圓渾的身體擠出的,兩顆深藏的猙獰頭顱,以及一顆正修煉到一半還未成形的鳥頭垂垂癱軟在側。
那顆單純的鳥頭嚶嚶叫啼哭訴著哀痛,兩顆為欺瞞而隱匿的鳥頭則散著不詳的黑氣,黝黑的鳥喙上有幾絲裂紋,尖韌的牙一排連著一排,三排如同碾碎機般的利牙在一口散著腐化惡臭的嘴裡,雜亂的鳥毛或貼或翹的隨著兩顆鳥頭的激烈言語晃盪,如同要破眶而出的兩對眼珠此刻全佈滿血絲的看著膽敢向牠們挑戰的不速之客。
那是隻正在進化出第四顆頭的姑獲鳥。
比起那些不入流挑釁,玖夜此刻想著的竟是小少爺當時看著這樣震撼的「驚駭」時,究竟是什麼心情呢?恐懼?絕望?
還是,對他們這些眷屬的失望?
答案永遠不會有知曉的一天,疼痛的感覺再次絞緊他的心臟,玖夜看著妖氣暴漲的妖鳥,冷傲的異色雙眸,只映出冰寒的風暴。
「你這個畜生,竟敢愚弄我!」這是姑獲鳥在彌天的紫色烈焰下,最後聽見的話語。
「老狐狸你……」
循線找來的崑西看著滿地焦痕與帶著陰氣與魔物獨有氣息的肉塊,大大小小、或焦或生的爛在周圍,把本就充滿惡臭的死地沼澤薰的更加作嘔,像有幾百隻死老鼠堆疊在池裡腐化似的。
空氣中的魔力混亂,死地的、曾在這惡鬥後消亡的姑獲鳥的、老狐狸的、沼澤的……太過混雜的像是把十天份的餿水攪在一起,光是靠近就令人十分難受。
雖然麻煩,但這次,難得毫無睡意的崑西還是決定啟程尋找不知所蹤的妖鳥。
他行走過鄉野,在日夜間踏尋,偌大的世界時常安靜的就只剩下他與托帕,他開始感到孤單,再一次的。
已經被他靜置許久的心,在小鬼一次次的造訪逐漸甦醒,卻在即將活躍時被迫冰凍,最後完全復甦的是他許久前的孤獨。
他決定尋找妖鳥,單純的、麻煩的,就只想出口惡氣。
然而在他追蹤到蹤跡時,老狐狸已捷足先登,並且看來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姑獲鳥本就不是什麼小妖,實力自然更不在話下。
玖夜看見來人並沒有太驚訝,只是一場死鬥下來,他精緻完美如同陶瓷娃娃般的俊美面容,被劃出了一道深刻的毒痕,在大妖強大的回復力下,不斷長出新肉又被毒蝕再次翻出新傷,大概要在許多天或許多月後,才會再次被身體主人的妖力壓下完全覆蓋,回復以往姣好的臉龐。
他們彼此淡然的相互注視一會,玖夜在老朋友有些詫異的目光下化為原身倒下。
在精神迷茫之際,他隱約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他想他的老朋友確實如他所願當了一次代步人,這時他才稍稍放鬆下來,思緒開始渙散,但即使力竭,他仍緊閉著嘴,口中含著的,是從妖鳥身上奪下的細碎布料,附著在上面的些許魔力仍散發著和煦的氣息,如風又如在林間的精靈,帶著活力的躍動與純淨的光輝,他讓一小簇狐火停留在喉間,蒸散他的唾液、乾燥他的喉舌,他不在乎他醒來時聲音會如何嘶啞,此刻,他只是想單純的,保有最後一塊思念。
大妖狐妖玖夜,此刻終於承認,他心早已有所歸屬,他後悔自己的大意,但卻連懺悔的對象都沒有。
他在熟悉的魔力下昏死過去,恍惚間,似乎又回到那片林間木造的小屋裡,只要他開啟門,那個不請自來的小狐狸總天真的露出無知呆傻的笑容,卻遠比火之區砂岩上的豔陽更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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