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狂歡】-守護⑦ 尾聲+番外-玖伊▶玖夜x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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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注意!!
☑私設注意!!
☑狐妖玖夜&自由業主伊得
☑路人交往有注意

  此章有伊得跟他人交往描寫,會介意者請注意!!尾末則接半玖夜視角的番外,預計還會有一章後日談,至此,守護連載可以算是全數完畢,感謝各位一路來的閱讀。


❦正文開始❦

  玖夜,最近還好嗎?你投胎了嗎?不過妖族跟人類的輪迴管道一樣嗎?希望你已經得到平靜。
  最近我的案子越來越多了,終於不用再為錢煩惱,也能夠搬到比較好的租屋去了,也許再過不久,我也能有一間自己的小房子,一切都很美好,也正朝著我的期望前進,但真要說,就是遇到的客人脾氣不太好,一下要黑的一下要白的,等到檔案都做好才又跟我說要換背景,但俗話說「嫌貨人才是買貨人」,對吧?這些客人反倒往往是付出最多報酬的,若要感謝,也許還得感謝他們呢!雖然就是對我的血壓很不友好就是了。
  玖夜,你說,我改天有錢了,養隻狐狸好嗎?搞不好還能養到投胎後的你,我會對你很好,把你餵得胖嘟嘟的,到時候,你可別太刁難我喔!


  伊得隨手拿了幾天買的三明治當早餐,難得悠閒的在工作前上網瀏覽點晨間新聞,最近手頭幾個案子都差不多進入尾聲,但距離十二月的聖誕節還有些時間,他絕對能預期年底的幾個月會十分忙碌,尤其還有些業主特別愛趕死線的部分。
  翻過一帖帖新聞報導,最後停留在偶然又被推上來的都市傳說上,那是前年他還得付房租的居所,當年這棟過時的老舊房子因在一夜間垮成廢墟,而再次躍入眾人眼前,新聞播報得聳人聽聞,網紅與靈異探險家實況得繪聲繪影,帶著攝影機進入一會頭暈、一會尖叫,好似真的有什麼神秘力量作祟似的。
  但伊得知道,在玖夜的守護真正離開他後,那塊土地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至少,不會在陽間了。
  當時他將玖夜與魏家少爺的結髮燒盡,又看著玖夜的骸骨歸於塵土消散,回到大廳只見自己的行李已經被整理在門邊,房東站在一旁,流著淚與他點了點頭,伊得從魏家少爺的記憶勉強認得這是當初那位道士,沒想到也被玖夜拘在這兒,雖然不同情他,但追究原因也是魏家請來的人,只是收錢辦事,著實是有那麼點倒楣就是,對方目送著他離去後,於大門再次闔上前便眨眼消失無蹤。

  他們再也不會回來,畢竟,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伊得頭痛的提著行李,心裡腹誹著完事就立馬將他丟棄這檔事,至少也讓他有點緩衝期嘛!所幸時間還早且附近有飯店,讓他免於露宿街頭的窘境,不然他還真想回去跟前男友抱怨一番。
  也是在那一夜,古老的宅邸在他離去後的當晚崩毀成廢墟,巨大的聲響將周圍的居民自睡夢中驚醒,雖無人傷亡,但此地再度被推上風口浪間,一躍成為家喻戶曉的靈異景點,沒有人知道為何好好的房子會一夕倒塌,專家來來去去分析,最終以「年久失修」與民俗學家的獨家論點定案。
  伊得看著報導莞爾,心中是一片萬里無雲的晴朗,就如同這片天空一樣,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段奇遇、玖夜,以及他帶給他的美好回憶,可該離去的人終究會離去,留下的人,會記得過去並向前邁進,他會更加努力活著,體驗人生,若是哪天再見到他,才能有更多有趣的事物與那隻喜歡驚奇的狐狸分享。
  在古宅的事件過後一個月,伊得終於找到新的住所,一間座落於市區中間小巷內的公寓,雖然設備不算新,但因房東有定時維護,因此屋內的所有器具與用品,都還非常堪用,與此同時,工作室的業績也開始有顯著成長,隨著日夜忙碌與對奧客的怨氣累積,沒多久,他便開始有了寫信的習慣,即使他知道信的另一頭將無人觀看,不,正因為無人觀看,因此他能更加肆無忌憚地寫,數落也好、誇讚也好、單純分享生活也好,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思念與發洩。


  上上個月我好不容易交到一個又帥又高的男友,誰料脾氣差技術不好就算了,居然還劈腿,我都沒嫌他保險套跟冰淇淋都要AA制了!所謂沒有對比沒有傷害,玖夜,雖然你嘴壞、陰晴不定、雙標、喜歡惡作劇、耐性不好……唉!這樣說下去好像都沒優點一樣,但我也只敢在筆電的加密檔案抱怨你了,就讓我多說一點吧!
  回歸正題,雖然你缺點那麼多,但你至少臉好看,會幫我留燈、準備晚餐、等我下班,在我累得睡去時,還會將我移動到房間,替我蓋上被子,其實我知道,你的關心都是直接動作表示,且總是會在我需要的時候用你自己的方式幫助我、安慰我,像盞明燈一樣守護我,且專一到令人心疼,但也就是因為交過你這種優質男友,導致我現在眼光也被養刁了也說不定。
  沒錯喔!玖夜,我現在還是忘不了你,很想很想你,但我也不會就此停滯不前。
  前幾天,我交到了超棒的男友,我有信心這次會跟他一直在一起,他是個有點靦腆、膽小,但很可愛的人喔!煮飯好吃人也很溫柔,說起來個性應該算是跟你相反吧?我想跟他一起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在未來的某天一起步上紅毯,然後,能夠真正的讓你成為過去。
  這是最後一篇給你的信,畢竟,我已經交到一個很棒的男友了,玖夜,我現在過得很好,我希望你也是,永別了,我最帥氣的守護神大人。


  闔上筆電,伊得大大的伸了伸懶腰,今晚是他與男友相約聚餐的家庭下廚日,更準確來說他負責吃,男友負責煮,不用去外面人擠人,而是在家甜甜蜜蜜,他們先在他的租屋處匯合,而後在一起上街採買食材,並且討論今晚該租什麼片子當配菜。
  目前離十二月的聖誕節不遠不近的還有一段不算長的日子,一些心急的店家已先一步打起預約優惠搶第一波客人,伊得邊逗弄自己的男友,邊看著對方害羞的表情發笑,轉身便落入商家的圈套,想著是否該找個氣氛佳美食香的餐廳提前預訂,以免錯過屬於情侶的美好節日,他們牽著手走過一家家打起燈火的商店,各色各樣的招牌在黑夜亮起,重新在夜幕中佔有一席之地,下班的人潮將道路擠得水洩不通,屬於夜晚的喧囂自夕陽西沉後開始歡騰。
  雖說是家庭下廚日,可彼此都沒有急著想回去,約會不就是如此?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到哪裡都是美好的回憶。他們肩並著肩漫步,倏地,在經過一個轉角時,一聲野獸獨有的嚎叫吸引伊得的注意,一家寵物餐廳的櫥窗有隻好動的赤狐趴在窗邊嗷嗷叫著,見他停下腳步更是前肢並用的抓著玻璃像是在攬客。
  「伊得?怎麼了嗎?……咦,那是,狐狸嗎?」
  「是啊!看來還是個活潑的孩子呢!」
  「伊得想養嗎?」
  「不了,狐狸可不好養。」伊得說:「而且一定很挑剔很搗蛋,還聰明得讓你不知該從何氣起。」
  語畢,兩人相視而笑,隨後是彼此肚子咕嚕嚕的抗議聲,夜晚才剛開始,而他們還有好多好多時間能攜手而行。


  玖夜,我「又」被分手了,嗚嗚嗚!
  雖然上次說寄給你的是最後一封信,但反正類似這種話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你也不會在意的吧?也只有你能讓我吵了,就算你會在意我還是會繼續說的,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果然好男人人搶,這次被分手的理由居然是「舊情死灰復燃」,什麼跟什麼啊!接軌也太快了吧!該不會私底下是藕斷絲連的那種,他明明跟我說已經完全斷乾淨且療完傷了啊!雖說是和平分手,但一直跟我道歉不就跟發我好人卡一樣嗎?死纏爛打不是我的個性,我可不想跟猴子一樣到處叫囂,可這也太差勁太過分了!
  玖夜,我果然只有你了!看來看去果然還是你最好,為什麼優質的男人不是名草有主,就是化成白骨?
  可惡,我今天要買最醉,單身什麼的最自由了,單身萬歲!我才不稀罕呢嗚嗚!我才不稀罕!
  朋友傳訊跟我說有家新開的夜店,明天邀約我去看看,哼哼,等著看吧!我夜店小王子將再度重出江湖,單身什麼的不就是用來大玩特玩的嗎?看我釣滿屋子的帥哥,美美過一夜,忘記前任,享受自由!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能有個固定炮友,玖夜,雖然你沒有力量再守護我,但就讓我許個願吧狐妖大人!希望能遇到氣大活好人帥身材好那根又大的帥哥,拜託了,就看在,讓我別繼續煩你的份上吧!


  宿醉讓伊得頭痛欲裂,果然年近三十還是不能太亂來,尤其這些年日夜勞苦加班的他,身體的器官恐怕都要硬化了。
  手機的訊息還停留在朋友邀他徹夜狂歡,以及幾通他醉死後聯絡不上的未接來電,他發了幾封簡訊告知朋友他沒事,才撐著昏脹脹的腦袋去拿醒酒藥。
  被連續用各種爛理由分手就像一場惡夢,但他的案子並不會停下來等他夢醒,抓著因為錯誤姿勢一整夜而到處亂翹的頭髮,伊得還是認命地坐到電腦前戳起電繪板。
  等工作終於告一段落,也結束了幾個委託後,又一個夕暮西斜的時刻,他的工作時段其實就與平日早班的上班族差不多,只是現在的加班足夠彈性能讓他自行選擇,忙了整天眼睛又乾又澀,手也因為久握畫筆而僵硬酸疼,他關掉螢幕,今夜是朋友為了安慰他的狂歡之夜,他也決定赴約放鬆一下,好讓自己的腦袋能有些許喘息空間。
  若說工作的時候,人因疲憊黯淡而像鹹菜乾,那麼今夜外出的單身趴,必然得好好打扮得像可口又辛辣的辣椒可可蛋糕,伊得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連他都覺得自己這副打扮秀色可餐,幾分成熟中又帶著糖蜜般俏皮。
  他趕在夜色完全籠罩之前來到集合地點,那是位於公園邊上的人行道上,四周幾盞舊式路燈閃爍著,還有幾具隱沒在繁盛的路樹枝葉間,據友人所說,只要沿著舊公園的道路步行至新興商店街,穿越一條不算擁擠卻僅能供機車行駛的小巷,便能到達那處在巷弄內的新夜店,裡面風格新穎餐飲多樣,且管理得宜,價格也很成人,不少為尋求一夜放縱,但又不想過度放肆的社會人士慕名而來。
  伊得與朋友在街市走著,入夜前的市區人雜車多,卻沒有想像中的吵鬧,像是在醞釀著稍晚的熱鬧似的,他們成群在騎樓下聊著、打鬧著,經過斑馬線前的路口時,一瞬後方傳來一聲刺耳的煞車聲,接著人群的驚叫在俄頃間炸開,他們一群人趕忙回過頭,只見一小貨車失控地左甩右撞,眨眼間便衝到他們面前,幾個友人趕緊往一旁撲去,可在正中間的伊得與另一朋友就沒那麼幸運,幾乎是一瞬間的反射,他伸出手用力將身旁的人推開,接著便是足以令他飛騰而起的撞擊力,他聽見群眾驚呼、友人哭喊,以及金屬衝撞水泥牆面的巨大聲響,但他卻什麼都感受不到了,連他是否落地,又落在哪,都不曉得。

  紫色的狐尾花將他包覆,撫平他的痛楚與心悸,發著螢光為他照耀一片幽靜,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從花叢中行來,熟悉的玫瑰與檀香縈繞在他鼻尖。

  ——小少爺,為什麼就不能有那麼一次聰明點呢?


  ☐


  接下來為您播報一則位於XX市的重大交通事故,一名劉姓駕駛因酒駕導致貨車失控,進而衝上騎樓,目前造成一死一重傷,多名自小客車駕駛以及行人輕傷,死者因衝擊力道之大,導致身首分離,這怵目驚心的場面也嚇壞不少附近商家,至於肇事的劉姓駕駛,則在輕傷送醫後並無大礙,但在出院沒多久,回到家中卻被家人發現在臥室自殺,被緊急送醫後仍搶救不治。

  距離事故的第七天,殯儀館的一處拉起幾棚白色靈堂帳,來來去去前來致意的多數是年輕男女,朋友、曾經的同事、主管,以及曾待過的育幼院師長,儀式進行得快速,沒有家屬的喪禮省去許多繁複,卻留下更多的哀思與惋惜。
  可就在靈車駛出的那刻,承載著彩虹的太陽雨傾瀉而下,洗刷了整個天空的晦暗,彩虹的一端落在山頭,另一端,則隱沒在山後。
  沒人知道在市鎮後方綠林叢生的大山山腰處,有個隊伍正隱密地緩緩前行。

  這是支狐狸娶親的隊伍。

  轎子裡的新娘不時撥開簾幕,探出單隻眼睛望著底下被薄霧覆蓋的繁榮城市,隨後又被新郎的毛茸狐尾給拂進轎裡掩藏。
  「小少爺,你就不能稍微安分點嗎?」
  「喀呃嘎,機會喀嘎。」
  「呵呵,這麼難聽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烏鴉的親戚呢!」
  「喀啊嘎啊啊!」
  雖然大概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但狐妖決定裝作聽不懂,舉起尾巴,又再度將撥開的簾子連同那支白皙的小手一起掃回原位,他沒花太多力氣,但裡頭人脆弱的軀體仍然為此一陣晃動顛頗。
  「小少爺,狐狸可是不准許他人看到新娘樣貌的,要是你再這樣調皮,又不小心被他人看了去,我也只好請他們自戕了。」
  「嘎啊嗚喀啊!」
  「好好聽話的話,也許等等我會提早幫你把頭縫得更好點。」
  聞此,轎裡的新娘終於不再試圖探出頭。
  今天是狐妖的大囍日,新郎樂得狐尾一晃一晃的,娶親的隊伍一路來到山後,轉瞬消失在彩虹底端。



✽ ✽ ✽



❦番外、奪取的時間❦

  ——你好,我是新來的房客,就住在二樓左側,我叫伊得,請多指教!

  伊得,自小在育幼院長大,從未被領養過,小時候生性調皮且叛逆,常讓許多師長頭痛,但因為本性純良又有活力,因此在院內人氣還不錯,長大後,陽光又樂觀的個性讓他在同儕間受極大歡迎,其認真負責的態度也在職場上受肯定。
  玖夜看著眼前的笑顏回想著關於對方的情報,而這些敘述在他腦裡轉過一輪後,就得了兩字的評價——「天真」。
  他對他全然陌生,而他對他卻瞭如指掌。
  能夠聞得到靈魂、看得到前世的他,很容易便能找到他想找的人。
  一個人類從幼年到成人十幾年的時間,對時光近乎永恆的他來說不過轉瞬,而他會偶爾去搭理他,不過是一時興起,他討厭只會尖叫又吵鬧的人類幼崽,聽不懂話還不受控制,但小少爺卻是極為少數讓他覺得有幾分意思的人類,因此這一顧,竟也走過了好幾個被對方哭鼻子抱個滿懷的歲月。
  人類是善變、貪婪又背信的生物,像小少爺這種一點心眼都沒有,還脆弱愛哭的幼崽很容易不小心就夭折了,這不是,每每見到對方,不是從樓梯跌下來,就是從欄杆上摔進花圃,雖然這多歸功於對方貪玩,但更多時候,玖夜只覺得這個大籠裡的幼崽數量多得令人煩躁,多得讓這些飼育者連個孩子都顧不好。
  為了不要讓自己的樂趣消失,他只能在危急時刻稍微施點援手,幾次下來,在一旁看已經滿足不了他,於是,他化成不會引起躁動的獵食者,想看看小少爺會是什麼反應,驚嚇、排斥、嚎啕大哭,還是會呼喚飼育者呢?
  出乎預料的,他被無禮地抱進懷裡,小小的手肆無忌憚地撫摸他的皮毛,又將臉埋進他的頸後蹭著,幼童軟綿綿的奶音小聲叫著「螢火蟲狐尼!」。
  聽到這句稱呼,玖夜差點沒氣得朝那軟嫩的臉頰一口咬下,真是沒眼力的又失禮的幼崽,他扭著身軀想脫離這個懷抱,隨即,卻發覺對方的體溫高得嚇人,那些飼育者毫無所覺,小少爺就這麼難受的裏著被子縮在角落,直到他的出現,就像個專屬於自己的暖和依靠,讓人能盡情地撒嬌示弱。
  玖夜嘆口氣,就著舒適的姿勢趴下,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畢竟幼崽,不就是聽不懂話的存在嗎?
  不久,貼在自己身上的小少爺淺淺地呼吸著,睡夢中不時努努嘴,臉頰與手卻一刻都沒想放開他,即使已入夢,也不想放開僅屬於自己一人溫暖。
  玖夜的尾巴不時甩動,這一夜,他直至凌晨才隨著力量的衰弱消失。
  在往後的幾個夜裡,他總不時的現身,又再黎明離去,要說為什麼,玖夜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想看看自己的玩具過得如何,也或許,只是不想讓對方的雙臂間過於空虛。
  時光飛逝,轉眼小小的肉球已長成需要離院獨立的成人,小少爺脫離院方的保護向外頭的世界,但他的守護卻印在他靈魂裡留了下來,玖夜悄悄遮起對方對於他的記憶,自此後他沒再出現。


  夾縫中的日子平淡而無趣,他的視線能穿透黑暗,因此廊上的燈已多年未啟,他只是不斷看著這些在詛咒囚籠中的靈魂漫無目的地遊蕩,然後一次又一次地望著無神無智的殘意在虛空中飄盪。
  即使他沒再於陽世現身,但術法仍能讓他感知被守護之人的狀態,小少爺時而傻氣、時而精明,並在一次次打擊下人也越發圓滑,甚至還有些油腔滑調的地步,唯有那顆心,仍始終如一的單蠢清明,可如果眼光能再好點,別什麼爛貨都往自己身邊塞就好了,再有趣的戲,看多了總是厭膩,尤其人類背叛時的那副嘴臉,怎麼看都是一個樣,有時玖夜都覺得,對方該不會是睜眼瞎子。
  幾年後的某天,小少爺再次走入他的生活,以租客的身份踏入這棟大宅,曾經過往的緣分浮躁地叫囂著,宅邸的僕役因「主人」的回歸躁動著,但仍被他的力量拘禁在夾縫下,陰與陽的界線開始模糊,這時他才知道,那名該死的道士居然還留有些許力量,在必然的時機一舉脫出他的掌控,但也就那麼一天,僅是那麼一日,所有事已成定局,哪怕他反覆用狐火折磨他,聽著他的哀嚎也止不了心頭的煩悶,再次轉動起來的命運也不會就此停下。
  小少爺依舊帶著憨傻的笑容,隨隨便便地伸出手要與他交握、毫無戒心地揚起笑對他自我介紹,天真、愚蠢,腦袋還不太好,可那樣光燦又熟悉的面容,當下還是令他看恍了神,既然已經踏進他的地盤裡,他就不想這麼放他離去。
  可憐的小少爺、無辜的小少爺,踏入了狐狸洞還無所覺,要怪,就怪自己如此輕易的相信人,還有那個為了自己而不擇手段,將你拉入詛咒的魏家道士吧!

  他望著那副傻乎乎的笑顏不斷在眼前穿梭,說是要鄰居友好,但那雙眼中所傳達的熱情可不只對方說的那麼淺薄,因此他耐著性子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動,可幾日來玖夜發現這個在人生前半段玩得灑脫的小少爺,居然對感情是如此內斂,於是,他將幻術一點一點浸染他的身心,從潛意識中影響他的思緒,終於,在他們認識後的第五天,小少爺來到他面前,紅著臉對他告白——

  「玖夜,雖然這麼說可能帶給你麻煩,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其實,我喜歡你,你可以跟我交往嗎?」

  呵!真是優秀的玩具,如他所願、如他所願,他又藉機捉弄他,問他究竟喜歡他哪裡,接著聽對方直白的誇耀自己一番後,他才滿意地勾起他的下顎輕吻上柔軟的唇,就像是給乖孩子的小小獎勵。
  「雖然小少爺天真又呆傻,但,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吧!可別讓我感到無趣了喔!」

  其實他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承認,兜了一大圈,最終不過一句,他倦了累了,受夠寂寞,才想來逗逗小少爺玩,卻不小心將自己給兜進去。
  看著對方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發黑的印堂與不斷衰弱的生氣,彰顯著小少爺已不久於世,起初玖夜並不以為意,反正對方也是孤身一人,他需要他陪伴,而他需要他帶給他的樂趣,那麼,就這麼一起走又有什麼?況且,他會一直在對方身邊,小少爺在他懷中離世,後又在他懷裡醒來,這不是最符合人類常說的,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浪漫嗎?這是他答應過他的,現在,他不過是把幾世前的債討回來而已。
  可在前小少爺陽氣將盡的前一刻,他心軟了。
  又一個說不上的為什麼,連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舉動,他解開深埋在對方潛意識中的幻術--但遭控制已久的精神還是需要時間恢復--接著,逃也似的離開對方身邊,任憑事後能夠下床的小少爺如何拍牆哭訴,他都沒再回頭尋去。

  人類的生命短暫可比曇花,卻絢爛得比萬花筒要更加繽紛斑斕,所以小少爺,努力活著吧!讓他再看更多有趣的事,這樣的話,也許,他便不會那麼快地再來找他還債。




❦關鍵字❦

BL | 新世界狂歡 | NU: carnival | 同人 | 二創 | 私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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